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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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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 二嬸沒法呼吸,你捂著她鼻子了。”還是三房的秦珍珠最先看到朱紅霞的慘狀,趕緊出聲提醒秦磊, 二嬸都已經掙紮得翻白眼,再捂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

得到提醒的秦磊趕緊放手。

“媳婦, 那個……我不是有意的。”秦磊趕緊向媳婦認錯, 人命關天, 他平時可以在人前耀武揚威,但此時不得不低頭賠罪, 他怕朱紅霞鬧騰。

朱紅霞重傷,一直忍著一口氣清醒著, 此時被秦磊這麽一捂, 差點捂背過氣去。

體力與精力急劇下降的她沒力氣跟自家男人算賬, 只能瞪了秦磊一眼後強打起精神對大家說道:“我們被野豬撞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這肯定是清曼那死丫頭的陰謀, 野豬是她引來的。”

秦香眼珠子一轉, 跟著附和道:“對, 就是清曼那死丫頭把野豬引來的,不然好端端的怎麽會有野豬,那片林子我們年年都去, 年年都沒有遇到野豬, 怎的今年跟在死丫頭身後撿點漏就被野豬撞了,事太巧, 要說清曼那丫頭沒搞鬼絕對不可能。”

“我也覺得奇怪,你們說是不是清曼那丫頭見我們跟在身後不滿意就故意引野豬來攻擊我們?”

三嬸李美娜心中也有疑惑。

接連聽了幾人的疑惑, 四嬸姚春英氣得用力一捶炕面, 怒道:“野豬是不是清曼那死丫頭引來的我可以先不管, 但我們都逃那麽遠了還能被野豬撞,要說不是那丫頭的算計,我絕對不信。”

“對,那死丫頭就是故意的,故意引野豬來撞我們,她這是恨不得我們去死,是為了要我們的命!”

姚春英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秦香跟李美娜也恨得壓根癢癢。

她們三人當初可是已經避開了野豬的追擊路線,要不是秦清曼引著野豬往她們那個方向跑,她們怎麽可能會被野豬撞,怎麽可能受傷,不受傷怎麽可能會躺在這唉聲嘆氣什麽也幹不了。

朱紅霞幾人只要一想到今年都沒法上山去掏樹洞分松鼠的糧食,對秦清曼的怨恨就到達了頂點。

不行,不能就這麽便宜了秦清曼。

聽說秦清曼家得了一頭幾百斤的野豬,幾個女人又動起了歪心思。

就在心思齷齪之人算計著怎麽從秦清曼手裏得到利益時,秦清曼也在招呼衛淩幫自己幹活。

一大盆灌香腸的肉腌制好,剩下的活就是灌起來。

灌香腸不累,也不辛苦,但耗費的時間會長一些,忙起來的時候肯定就空不出手再幹其他的活,秦清曼就吩咐衛淩偶爾去廚房往竈膛裏添幾根柴,那麽大個豬頭,起碼得鹵煮一夜才能進味。

衛淩精力本就好,幾天不睡覺也不會有什麽影響,得到了秦清曼的吩咐,心裏反而甜滋滋。

有需要才證明自己有用,他信奉的是實用主義。

衛淩給竈膛裏添好柴火後回到了廳堂。

廳堂裏,秦清曼正在速度飛快的灌著香腸,兩只手配合得無比順暢,一段一段的香腸在秦清曼的手裏成型,這是衛淩第一次見到灌香腸。

“衛……衛同志,你先去東屋休息,我再忙會就能忙完。”

忙碌的秦清曼擡眼看了看衛淩,不太自然的小聲說道。

雖然兩人就要成為關系最親密的人,但陌生感還是讓兩人的相處有點距離,就連稱呼也還延續之前的稱呼,沒有過於親密或者是親近。

衛淩知道這不對,於是走近說道:“阿淩。”

“什麽?”秦清曼不解,但看到衛淩的眼睛,她才恍然阿淩的意思代表著什麽,臉有點微微紅,但她還是尊重衛淩的意思換了稱呼,“阿淩。”

“嗯。”新稱呼讓衛淩松了一口氣,也覺得跟秦清曼的距離感少了一分,蹲下身子,輕聲問道:“清曼,我能做點什麽。”他想融入這個家。

秦清曼看出衛淩是在為他們的家努力,想了想,讓出一點位置,回答道:“阿淩,你幫我給香腸捆線,紮眼。”

成品的香腸每十厘米就需要用麻線困紮一下,這樣是為了定型,定型後,還要用針在香腸上紮出無處的小孔,目的除了排除香腸裏多餘的空氣,也能瀝幹多餘的水分,讓香腸迅速脫水成成品。

成品的香腸不僅不會發黴,也不會變質,能放很久。

秦清曼小聲跟衛淩說著制作香腸的註意事項,衛淩認真聽著,學習得很快,秦清曼說完他就能上手。

隨著共同幹活,小聲交流,縈繞在兩人周邊的生疏感在逐漸減少。

一盆香腸灌完,兩人不說是有說有笑,起碼也是默契十足。

原本秦清曼以為忙完得到後半夜,但因為有了衛淩的幫忙,淩晨時分就全部忙完,除了鍋裏正在鹵的,就沒有什麽活需要再忙。

欣賞著吊了滿架子的香腸,秦清曼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這些香腸只要控一個晚上的水分,到了明天就可以掛在廚房裏自然風幹。

風幹的香腸口感雖然跟煙熏的味道不一樣,但別有一番風味。

需要忙活的事都忙完,兩人把手洗幹凈,秦清曼又給衛淩倒了洗臉水,說道:“阿淩,你今天累了一天,早點洗漱休息,廚房竈膛裏的火不用看了,一會我再添幾根柴也去休息了。”

能休息,秦清曼肯定不會熬夜,就算是前世,她也不喜歡熬夜。

還有一點就是,按照她對朱紅霞幾個長輩的了解,她們吃了那麽大的虧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今天沒來那是因為重傷難動,加上秦彩雲被退婚的事治保主任跟婦女主任都出了面,他們被震懾住才沒馬上來鬧騰,但明天緩過勁,這幾家肯定是要上門鬧騰的。

衛淩對秦清曼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

因為他無師自通學會了服從媳婦的安排。

洗漱完畢,衛淩閉著眼睛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思考著回去就向上級打結婚申請,到時候他把所有的津貼、票證都交給秦清曼,以後他也是真正有家的人了。

“篤篤篤——”

就在衛淩越想越興奮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耳聰目明的衛淩懊惱地翻身起床開門,他剛剛想得太用心,居然沒有留意到屋外的動靜,真的太不應該了。

門一開,秦清曼抱著熟睡的楚楚。

再次看到衛淩的身材,秦清曼有點習慣了。

她一邊抱著楚楚進屋一邊小聲說:“楚楚很喜歡你,讓他多習慣習慣你,以後你們可是要睡一張炕的。”說話間,秦清曼把楚楚放在了炕上。

新挪了個地方,楚楚並沒有睜眼,在溫暖的炕上舒服地打著小呼呼。

“我去拿他的被子、枕頭。”

秦清曼轉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間,幾秒鐘後,再次出現身影的她真的抱著楚楚的小枕頭跟被子。

衛淩自從聽到秦清曼說以後楚楚會跟自己睡他就驚呆了。

這事不對啊!

夫妻不是應該睡一張床、一個炕的嗎,怎麽變成他跟楚楚睡,跟他要結婚的也不是楚楚這個小屁孩。

“阿淩,我爹娘死得早,楚楚從小就缺安全感,以後我們會結婚……”秦清曼說到結婚兩個字臉有點紅,視線也不好意思停留在衛淩臉上。

而是接著又說道:“我們結婚後楚楚就是一個人睡了,我想在我們結婚前讓楚楚跟你多接觸接觸,培養起安全感,這樣他才不會抵觸我們結婚。”

聽了秦清曼的解釋,衛淩瞬間明白根源所在。

楚楚現在還小,加上又是冬天,之前原主為了節約用柴,姐弟倆睡一個炕,但以後肯定不會再如此,貿然分床、分房,沒有安全感的小孩肯定會鬧騰的。

鬧騰到最後可能會反對兩人的結婚。

看來為了以後的小家,衛淩首先要做的就是贏得小舅子的認可。

想清楚的衛淩對秦清曼鄭重點了點頭,“我晚上會照顧好楚楚的。”

“阿淩,辛苦你了,你放心,楚楚晚上睡覺很乖,不鬧人。”

秦清曼對著衛淩歉意的一笑。

神色雖然有點羞澀,但確實正面看衛淩的眼睛了,明亮而美麗的眼裏都是真誠。

“不辛苦。”

衛淩認真看著燈光中的秦清曼。

可能是因為正準備睡覺,秦清曼的頭發是披散下來的,披散著頭發的秦清曼在溫馨的光線中平添了一股溫柔嫵媚,像清風一樣撩=撥著衛淩的心臟。

酥酥麻麻的癢。

“早點休息,大雪天家裏也沒事,明天不用早起,晚安。”

秦清曼其實能從衛淩的眼裏看出欣賞、愛慕,忍著發燙的臉頰,她率先大方地說了晚安,然後轉身穿過廳堂回了自己的屋。

門一關上,秦清曼就捂著心臟的位置靠在了門後。

心臟早就在衛淩的註視下不停地怦怦直跳。

回想著衛淩的那張臉,還有那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身材,秦清曼的臉更燙,甚至口幹舌燥起來,她雖然沒有對衛淩一見鐘情,但卻是非常欣賞衛淩的臉與身材。

那張臉與身材特別對她的胃口。

導致她很多時候都不敢跟衛淩對視,她總覺得衛淩的眼睛能看透人心。

靠在門後緩了好一會,秦清曼才爬上床睡覺。

剛躺下一會就徹底沈睡過去。

今天這一天過得多姿多彩,回來後又忙活著處理野豬,此時的她再也沒有精力想其他的。

隔壁房間裏,衛淩聽到秦清曼房間不再傳出響聲後才躺下。

閉上眼睛前,他看了一眼沈睡的楚楚。

見小孩睡得安穩才睡了過去。

習武之人永遠都不會睡得特別死,淩晨兩點多的時候,衛淩醒了過來,今天晚上沒有下雪,夜空中掛著一輪明亮的圓月,無風無雪的夜晚,還有著自然光,正適合一些心術不正的人。

秦家的院子外響起了輕微的響動聲。

有點像是什麽東西在翻柵欄。

醒來的衛淩眼裏閃過一絲凜然,然後起床。

他沒有開門出去,而是輕輕打開窗戶,對著遠處柵欄上黑乎乎的一團扔了一根從屋檐下掰下的冰淩。

冰淩不長,帶著疾馳而去的凜冽。

“哎喲……嗚嗚——”

一道呼痛聲突然在寂靜的夜裏響起,痛呼聲剛響起,對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賊,又趕緊把手塞進嘴裏狠狠咬住才擋住了驚醒主人的聲音。

忍著難以忍受的痛,爬柵欄的人栽倒下了柵欄。

撲倒在松軟的積雪中,賊人不停用手搓揉著受傷的屁=股,剛被冰淩打的位置又酸又漲,還麻,難受得要死。

恨恨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柵欄,賊人想了想,還是不甘心秦家院子裏的那些肉。

觀察了一下四周,又仔細聆聽了一會,在沒聽見什麽動靜後,賊人忍不住再次爬了柵欄,他不覺得剛剛屁=股上的痛是人為,以為是自己刮蹭到哪引起的,所以才再次做賊。

腿剛騎坐在柵欄上準備翻過去,賊人的屁=股再次一痛。

這次的痛比上一次痛多了,痛得他根本就控制不住痛呼,慘叫一聲再次撲到到積雪裏,厚厚的積雪被撲出一個大大的人形。

到了這個時候,賊人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發現了。

捂著痛處,賊人一聲不吭爬起來就跑。

不跑不行,現在可是嚴打時期,小偷小摸要是被抓到不僅要被勞動改造,還要被判刑,真坐了牢,這輩子就完了,說不定大隊書記能把他吊在村口示眾。

一步三滑,賊人跑得飛快,跑到家時早就摔得鼻青臉腫。

秦家,衛淩見趕走了人也沒去追。

他跟秦清曼進屯時天色雖然晚,但還沒到徹底黑,眼尖的人肯定能看到馬背上馱著的野豬,膽子大的人可能看到野豬的第一時間就動了歪心思,才有了半夜爬秦家柵欄偷肉的事。

可惜遇到了衛淩,只能鎩羽而歸。

趕跑了人,衛淩關上窗戶,然後打開了房門。

門一開,安置在廳堂裏的兩只鵝迅速擡起頭看向衛淩,黑暗中,兩只鵝的眼睛反射著雪光清澈無比,嘴裏也發出輕微的啊啊聲。

“噓。”

見鵝沒有大叫,衛淩知道它們認出了自己,趕緊伸出手指輕噓了一聲警告。

被警告後,兩只靈性十足的鵝迅速把頭埋進腋下接著休息,有人代替它們看門,它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衛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兩只鵝當作了看門吉祥物,見鵝還算機靈,才接著往廚房的方向走。

雖然秦清曼讓他不用管竈膛裏的火,但從經驗來說,當然是火不熄滅才更能讓鹵進味。

月光好,衛淩視力不錯,也沒點燈,就著月光打開了廚房門。

門一開,濃烈的鹵肉香就撲鼻而來。

也不知道秦清曼往鍋裏放了哪些調料,連衛淩這個前世吃慣了美味的人都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同時努力控制著嘴裏的唾液分泌。

竈膛裏此時只餘下一點暗淡的火子,要是沒有新柴的加入,估計要不了幾分鐘就能徹底熄滅。

衛淩往竈膛裏塞了幾根柴,等火苗起來後才回了房。

剛躺在床上,睡夢中的楚楚突然翻了個身貼近,小鼻子也不停地嗅著,小嘴還吧嗒吧嗒的響。

看著這樣的楚楚,衛淩頓時反應過來。

他剛剛在廚房裏待了一會,身上沾染上鹵肉的香氣,把睡夢中的楚楚給饞到了。

衛淩伸手點了點楚楚的小鼻子,主動躺得離小孩遠一點。

離得遠了,肉香味沒那麽濃,夢中的楚楚不再受幹擾,翻個身吧嗒了一下嘴又睡安穩了。

衛淩擡手聞了聞身上的衣服,似有似無的鹵肉香。

真是讓人胃口大開。

這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在之後衛淩又被院子外的動靜吵醒了幾次,他不再是留手警告,而是直接用五分力扔出手裏的冰淩,五分的力道立刻讓夜晚做賊的一些人灰溜溜滾蛋。

黎明十分,外面再無響聲,衛淩趁機補眠。

秦清曼白天被野豬追擊,又是鬥智又是算計,身心俱疲,晚上家裏多了一個武力值杠杠的男人,安全感爆棚,一晚安睡到天明。

中途連個夢都沒有做。

夜晚院子裏發生了什麽她根本就不知道,反正第二天醒來數了數院子裏的肉塊,一塊都沒有少。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屋裏,秦清曼才慵懶地睜開了眼睛。

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秦清曼笑了起來。

從穿到這裏,昨晚是她睡得最踏實、最安穩的一夜,哪怕不遠處的東屋就睡著一個還算是陌生的男人,她也真正睡安穩了。

翻了個身,秦清曼抱著被子笑了起來。

家裏兩個炕都燒著,廳堂裏的爐火也沒有熄,整棟屋子的溫度都非常好,哪怕秦清曼光著腳丫伸出被子也沒有感覺到冷,還別說今天家裏的溫暖有後世暖氣的感覺了。

“嘭。”

就在此時,秦清曼聽到東屋的門猛的一響,她剛把腳丫伸進被子房門就被猛烈撞開,抱著小枕頭的楚楚緊張地向屋裏張望。

在看到秦清曼後,小孩才松了一口氣。

抿著嘴,楚楚跑到炕前一聲不吭爬上炕,然後平躺了下來。

因為他的被子還在東屋,沒有被子的他也沒有扯秦清曼的被子,就那麽直挺挺地幹躺著。

秦清曼一眼就看出楚楚生氣了。

內心嘆息一聲,她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衛淩,微微搖了搖頭,等衛淩把門輕輕關上後,她才對著楚楚把自己的被子掀開,語氣溫柔又帶著笑意,“小楚楚。”

楚楚閉上眼睛不搭理秦清曼。

他被嚇到了。

大早上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最親的姐姐,而是只相處過半個晚上的衛淩,楚楚又驚又怕,他害怕秦清曼不見了,又或者是丟了,才在第一時間就跑來東屋找秦清曼。

說實話他不是對衛淩有意見,而是怕有了衛淩失去姐姐。

耍著小脾氣的楚楚不肯原諒秦清曼。

秦清曼雖然沒有養過孩子,但後世是網絡時代,網絡上什麽信息都有,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會了解到一些關於養育孩子的事,所以她知道怎麽面對生氣的小孩。

“楚楚,姐姐冷。”

掀著被子的秦清曼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跟楚楚說話。

小孩緊閉的眼睛立刻睜開,小身子也自動滾進了秦清曼的被子裏。

見小孩肯跟自己一個被子,秦清曼趕緊蓋好被子並抱住了楚楚,解釋道:“昨天我沒有跟你商量就把你送到東屋是我不對,姐姐跟你道歉,原諒姐姐好不好?”

楚楚沒說話,只是抱緊了秦清曼的胳膊。

知道小孩缺少安全感,秦清曼反省幾秒,才接著說道:“是姐姐不對,我原本想著你很喜歡阿淩,就想讓你們多接觸接觸,但是忘了提前跟你說一聲,楚楚,你放心,姐姐沒有不要你,不管姐姐是否結婚,你都是我的家人,我們都一直在一起。”

“真的嗎?”

楚楚的聲音突然響起。

“真的,你可是我弟弟,你那麽小,沒了我,被人欺負了怎麽辦?”秦清曼認真看著楚楚的眼睛。

“姐,你可不能離開我,我就你一個姐姐了。”楚楚的小爪爪緊緊抓住秦清曼的胳膊。

這話說得心酸又小心翼翼,但也看出小孩對秦清曼到底有多依賴。

秦清曼鼻子一酸,抱住楚楚安撫道:“你也是姐姐唯一的親人,姐姐怎麽舍得不要你,姐姐以後要讓你讀書,看著你成家立業。”

“姐,你不能有了姐夫就不要我。”楚楚耍了點小心思,昨天知道衛淩是姐夫後,他特別的興奮,結果今天醒來沒看到姐姐,看到的是姐夫,他對衛淩就沒那麽親香了。

甚至還有了一點被人搶走姐姐的危機感。

秦清曼沒想到昨天的臨時起意給衛淩帶來了麻煩,只能補救,於是故意問道:“楚楚,你是不是不喜歡阿淩。”

楚楚小眉頭皺起來了,他沒有不喜歡衛大哥,但他是真的擔心姐姐有了姐夫後就不搭理自己,不再關心自己。

秦清曼見楚楚沒有說話,知道小孩心氣還不順,幹脆又加了把火,說道:“楚楚,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阿淩,那姐姐不要他了。”

門外的衛淩聽到秦清曼這句話差點破門而入。

委屈,超級委屈。

他什麽錯都沒犯,怎麽就不要自己了!

“不行!”

楚楚不知道秦清曼是以退為進,還以為說的是真話,一下就著急起來,雖然昨天只跟衛淩相處沒多久,但衛淩給他帶來的安全感超過了沒什麽記憶的父親。

也正是楚楚這及時的出聲才讓門外的衛淩松了一口氣。

平時冷靜無比的衛大將軍有一天居然也能緊張到心神失手,他那群老朋友要是知道他為了一個女孩患得患失,不得笑死自己夫綱不振。

想到這,衛淩情緒突然低落起來。

回不去了,他已經戰死在了戰場上,現在的他是一千多年後的後世人,而他的那些老朋友也早就化作了歷史中的一段記載,就連他的生平也只有寥寥幾語的記錄,他早已不是那個領兵百萬的衛大將軍。

屋裏的秦清曼可不知道自己的幾句話就勾起了衛淩的回憶,她還在逗弄楚楚,“怎麽,你不是嫌棄阿淩嗎?你不喜歡阿淩,那姐姐換一個結婚對象,換到你喜歡,你能接受為止。”

楚楚可不知道秦清曼是在逗弄自己,見秦清曼的神情很認真,頓時著急起來,為衛淩說好話道:“姐,我沒有不喜歡衛大哥,真的,我很喜歡他。”

“喜歡還不願跟他睡一個炕?”秦清曼打算徹底為衛淩解決隱患。

楚楚趕緊搖頭又點頭,扭捏了幾秒鐘才解釋道:“姐,衛大哥很好,我沒有不喜歡他,我只是有點不習慣跟他一起睡,看不到你我害怕。”

“楚楚,你是男孩子,姐姐是女孩,我們早晚要分床睡,咱家只有兩張炕,如果你不跟阿淩睡,那怎麽辦,總不能讓阿淩跟我睡吧。”秦清曼為楚楚以後的獨立提前打下預防針。

如果她真跟衛淩結了婚,跟楚楚分房、分床是必定的。

說起來楚楚已經五歲,早就到了分房的年齡,要不是當初穿過來時姐弟就睡一張炕,加上楚楚個頭發育不好顯小,秦清曼是不會跟楚楚睡一個房間的。

秦清曼這句話讓屋外的衛淩非常開心,屋裏的楚楚就不太開心了,皺著小臉說道:“不行,姐,你不能跟衛大哥睡一個炕!”

為了表示自己這句話的正確性,小孩幹脆掀開被子坐起身,認真看著秦清曼表態。

秦清曼覺得意外又奇怪,問了句,“為什麽?”按道理說楚楚這麽小應該不知道什麽是男女有別。

“娘說過要我保護姐姐,姐姐沒有嫁人就不能跟別人睡一個炕。”楚楚深深記得這句話,因為這句話是娘去世時緊緊抓著他的手叮囑了一遍又一遍的。

作為異世之魂的秦清曼在聽到楚楚這句話後楞了一下,然後就徹底接受了這個家。

接受楚楚,也接受原主死去的父母。

“好,姐姐不跟別人睡一個炕。”秦清曼把楚楚抓過來塞到被子裏。

屋裏雖然暖和了不少,但再暖和也不能就這麽暴露在空氣裏,感冒了怎麽辦,這年月的醫療水平可沒後世好,一場感冒就能要了人性命。

被抓進被子裏的楚楚不再耍小脾氣,皺著小眉頭,最終自己做出了讓步,“姐,我今天晚上就搬到東屋跟衛大哥一個炕。”他得看好未來的姐夫。

“好。”秦清曼笑得眉眼彎彎。

門外,衛淩見問題得到解決只能在內心深處嘆息一聲,看來,他以後得討好小舅子了。

想清楚這一點,衛淩去了廚房添柴火。

廳堂裏的爐子也得加點柴,不然火熄滅了一會秦清曼他們起床可就沒有熱水用。

西屋裏,秦清曼解決了分房睡的事,就想起了昨天聽到楚楚與衛淩說的一些話,神情一肅,問道:“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麽話忘記告訴我了?”

“沒有啊!”

楚楚有點懵。

“你好好想想,昨天誰上咱們家門了?”秦清曼提醒楚楚。

“想起來了,是彩雲姐她們,她們太壞了,趁你不在家就像幾個嬸娘一樣打算搶咱們家的糧食,建銘哥他們還打算抓大白,小白吃肉!”

巴拉巴拉,楚楚把昨天自己一人在家被欺負的事跟秦清曼交代個清清楚楚。

順便還告了幾個堂兄堂姐的狀。

家裏現在不僅有姐姐,還有未來姐夫,未來姐夫連野豬都能抓到,安全感滿滿的小孩完全不再害怕,甚至還希望堂兄們再來,好讓姐姐跟姐夫欺負回去。

楚楚還小,什麽心思都藏不住,秦清曼一眼就能從小孩的臉上看出心裏的想法。

原本聽說自己上山後秦彩雲帶著幾房小的來自家鬧事她很生氣,但看到楚楚一臉的躍躍欲試她又有點忍俊不禁想笑,昨天她回來得晚,沒見到朱紅霞與秦彩雲他們的慘樣確實是遺憾。

“姐,我跟你說,彩雲現在可難看了,整個頭掉了很多頭發,坑坑窪窪滲著血,還有幾個嬸娘,她們昨天都是被擡著進門的。”

楚楚接著給秦清曼說朱紅霞幾人的慘樣。

他昨天一個人在家被嚇狠了,此時不好好笑話笑話這些心術不正的親戚他有點不甘心。

“對了,姐,二嬸她們會不會讓咱家賠醫藥費?”

正得意的楚楚突然想到關鍵點,小臉頓時緊繃起來。

他家可沒錢賠。

糟了,他是不是辦壞事了?

秦清曼眼看著楚楚大眼裏冒起霧氣,趕緊揉了一把小孩的頭,自信道:“沒事,你又沒上他們家門讓鵝啄他們,是他們上咱家們鬧事,咱家的鵝攻擊他們屬於正當防衛,就算他們告到公安局都沒理。”

“真的?”

楚楚眨巴了一下眼睛,眼裏的霧氣迅速消失。

“當然是真的,別說賠醫療費,我還得跟他們要精神賠償,秦彩雲一個成年人上咱家門欺負才五歲的堂弟,真是能得她,等著,姐姐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秦清曼說的可不是假話,她確實打算收拾秦彩雲。

“姐,你太好了。”楚楚開心得整張小臉都樂開了花。

“開心了吧?”秦清曼再次伸手揉了揉楚楚的腦袋。

“開心,姐,特別的開心。”楚楚對秦清曼毫不吝嗇笑容。

“開心就趕緊起床,阿淩都起來一會了,咱們還躺床上真不像話。”秦清曼掀開被子起床。

要穿的衣服都已經提前整齊地疊好放在炕頭,炕面暖和,衣服也暖和,衣服穿在身上一點都不冷。

就在秦清曼收拾自己的時候楚楚也在打理自己。

小孩個頭雖然矮小點,但手腳伶俐,秦清曼收拾完自己時,他也打理好了自身。

都起了床,鋪面肯定得整理好。

秦清曼把被子疊起來放到炕尾的箱子上,床單扯平整,然後才帶著楚楚出了西屋。

廳堂裏的爐子裏衛淩加了木柴,屋裏的溫度一直保持在一個穩定的數值,穿件毛衣就能在廳堂裏忙活。

秦清曼伸手摸了摸烘烤了一夜的衣服,經過一夜的烘烤早就幹透,她幹脆把衣服收起來疊好,自己與楚楚的衣服放到西屋,衛淩的放在東屋的炕上。

“衛大哥。”

在秦清曼忙活的時候楚楚叼著牙刷尋著鹵肉的香氣到了廚房。

剛進廚房就看到衛淩在給竈膛裏添柴。

小孩立刻跑到竈臺邊用火辣辣的眼神註視著蓋著鍋蓋的大鐵鍋,雖然還沒看到鍋裏的情況,但他知道今天有肉吃了。

“早,楚楚。”

衛淩把手裏的木柴扔進竈膛裏,站起身跟小孩打招呼。

楚楚仰頭看衛淩。

天亮後視線清晰,看著英俊的衛淩,小孩心情很好,他的詞匯量還少,不知道怎麽形容衛淩的外貌,就覺得很好看,跟姐姐站在一起一樣好看。

秦清曼也是聞著鹵肉的香氣進入廚房的。

進廚房時她已經洗漱好。

“姐,好香,肉好香。”楚楚一邊刷牙一邊口水泛濫,這是他有生以來聞到過最香的鹵肉,還沒見到肉,他的肚子就因為這誘人的香氣不停咕嚕嚕地叫喚著。

“廳裏的爐子上蒸了雜面饅頭,你趕緊洗漱,洗漱完我們一會就開飯吃肉。”

秦清曼也被鍋裏的鹵肉香得猛吞口水,說話間她已經揭開了鍋蓋。

原本就夠香的香氣更濃烈了,濃郁得現場三人都不顧形象地狠狠吞了吞口水。

“咕嚕嚕——”

楚楚還算是機靈,快速回神的他趕緊跑出廚房把嘴裏的牙膏泡沫洗涮幹凈,又跑回廳堂用溫水洗了好幾把臉,離開廳堂前還乖乖在臉上抹了蛤蜊油。

下雪天,臉上必須防護,不然一不小心就能皴裂。

再次回到廚房,楚楚立馬跑到秦清曼身邊往鍋裏看。

此時秦清曼正拿著筷子輕輕翻看鍋裏的情況,一大鍋鹵水經過一晚上不間斷的文火鹵煮,早就收成了濃烈的鹵汁,豬頭上的肉用筷子一戳就直接掉了下來。

“這肉我得給書記還有兩個主任家裏送點,野豬是阿淩打的,不用分給屯裏一半,但出於禮節,咱們還是要主動意思意思,也算是過了明路。”

秦清曼一邊向衛淩解釋一邊把鍋裏的豬頭肉用盆撈起來晾涼,涼了才好裝在饅頭框裏抱著出門送人。

“我都聽你的。”衛淩不會插手秦清曼的人情往來。

“姐,火是不是可以停了。”楚楚看著冒熱氣的鍋問秦清曼。

“留下火子就行。”

秦清曼需要竈膛裏有點餘溫保持鍋裏的肥腸與豬肝不凍上,一會饅頭蒸好,鹵好的內臟撈出來切一切就能吃,也不用費神做菜了。

衛淩不著急回軍營,加上跟秦清曼剛剛約定結婚,兩人肯定要趁機相處相處,也算是對婚姻的誠意。

趁饅頭還沒蒸好,秦清曼打算領著衛淩把肉送出去。

豬頭肉分成四份。

大隊書記鄭安國一份,治保主任錢襄陽與婦女主任鄭桂花家也要各自送一份,最後一份留給自家,整個豬頭也就瓜分完畢。

就在秦清曼用框裝肉時,看到楚楚那無比渴望的眼神。

想了想,她用筷子夾起一塊給自家留的豬頭肉在鍋裏涮了涮,原本有點凍上的肉立刻又化開,她這才把肉夾到楚楚的嘴邊,“嘗嘗味道。”

“嗯。”

楚楚興奮地點了點頭,張開嘴把肉含進了嘴裏。

鹵好的豬頭肉香糯彈牙,一點都不油膩,反而是滿嘴鹹香,好吃得楚楚都顧不得張口,只是對著秦清曼猛點頭,一雙大眼也美得彎成了月牙。

見小孩開心無比,秦清曼也彎起了好看的大眼。

就在她打算放下筷子時,無意中看到衛淩羨慕的目光,羨慕什麽?

秦清曼瞬間領悟了。

心跳突然就漏跳了一拍,手快過腦子,當秦清曼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再次夾了一塊溫好的肉到了衛淩的嘴邊。

面對秦清曼的親自餵食,衛淩一點都沒有介意筷子之前剛剛餵過楚楚,而是張開嘴叼走了筷子上的美食,美食進嘴,他的眼睛也如楚楚一樣彎了起來。

可以看出衛淩此時的心情非常好,好到耳垂有點點紅。

“我們去送肉吧。”

放下筷子的秦清曼有點不敢看衛淩的眼睛,而是抱著饅頭框就打算出門。

衛淩阻止了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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